災殃（四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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災殃（四）
“還不快過來拜見你的母親。”張峰年對著呆在那裏的柳玉卿呵斥道。
“夫君，孩子還小，你這樣會嚇到他。”說著，蘇晚蹲下身子，朝著柳玉卿招手，“卿兒，快過來讓娘好好看看。”
柳玉卿有些局促不安，他想不明白為什麽對著自己厭惡至極的母親忽然肯見他了，看著竟然還這麽愛他。
這也是他第一次知道，原來……
他的父母也能這麽恩愛，所有的一切變得太快，讓柳玉卿局促不安。
張峰年一臉寵溺地看著蘇晚，連忙點頭，端著溫和的皮囊，到還真有點君子之風。
多少年了，柳玉卿眼眶瞬間紅了，撲倒了蘇晚懷裏。
看著一家人其樂融融，白影不由得多問了幾句：“蘇晚做了什麽？”
“夫子他……”
塗山玉道：“蘇晚出身官宦人家，大戶人家的小姐，可不是什麽嬌滴滴的小娘子，有的是計謀。何況張峰年對她有執念，蘇晚溫柔軟語幾句張峰年或許懷疑，但是時間一長，自然就水到渠成了。”
白影：“如何溫柔軟語哄得張峰年相信。”
“這個和尚我會！”無妄湊了過來，清了清嗓子，“夫君，我是該恨你的，可是當我發現夫子竟然是我娘家舊人，還知曉你冒名頂替一事，得知此事後，我百般糾結心慌，我竟想到的不是揭發你，而是將這人殺了……怎麽辦？夫君，我殺人了，我好害怕，可是我不殺他，他就要洩密……夫君，我好難過，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……嗚嗚……”
白影：“……”雖然很感動，但是我共情不了。
說著，無妄和尚揪住了塗山玉的袖子，掩面啜泣起來。
還真是聞者傷心，見者落淚……個屁啊！
那忸怩作態的模樣屬實讓人不忍直視，最主要的是，無妄將他的鱷魚淚抹到了她的袖子上。
“滾！”塗山玉一掌甩了過去。
“好嘞。”無妄瞬間退到幾米遠，又恢覆那一副世外高僧的模樣。
塗山玉想要揍人，這群王八蛋總愛扯她的袖子，也不知道什麽毛病！
“蘇晚此舉是為了報仇，想必以後就會開始不動聲色的開始搜集證據。”嬉笑怒罵之後，無妄道。
白影：“多久？”
塗山玉：“少則幾月，多則數載。”
這一查，就是七年。
這是柳玉卿過的最美好幸福的七年。
夜晚很安靜，窗外的桃花枝順著半煙的房門探進來，玩鬧般戳了戳柳玉卿的口鼻。
睡夢中柳玉卿皺了皺眉，拂開桃花枝，翻了個身，根本沒睜眼。
不知過了多久，一只白嫩的小胖手捏住了柳玉卿的鼻子。
柳玉卿不得不張口大嘴呼吸，從床上坐起來，緊接著柳玉卿就看見一個瓷娃娃一樣的小姑娘趴在床邊，彎著眉眼對他笑。
柳玉卿嚇了一跳，往後挪去：“你是誰！”
誰料小姑娘得寸進尺，竟然爬上柳玉卿的床，仰著小臉道：“我是院中桃花樹的靈，我是來報恩的，我叫灼灼，桃灼灼！”
桃灼灼天生笑臉，眉眼一彎，可愛的緊。
“你滾開！我不需要你報恩，你走開！”
柳玉卿只覺得害怕，哪裏會管桃灼灼的臉。
桃灼灼下了床，有些局促不安地看著柳玉卿：“對不起，我不是故意嚇到你的。我沒想對你怎麽樣，就是心裏歡喜，想和你親近一下……”
“退後！”柳玉卿大吼。
桃灼灼連忙往後退去。
“退後！”
桃灼灼有些傷心：“可是，再退我就出去了。”
“退後！”
桃灼灼只好退在門外，還不等桃灼灼說話，柳玉卿已經“啪”地關上了門。
桃灼灼坐在門口的臺階上，踢了踢腳邊的石頭：“說好的要娶我的，最後連個房門都不讓人家進去。”
柳玉卿關上門口，又把窗戶關的緊緊的。
肯定是做夢，沒錯，一定是的。
白影：“桃樹化靈了？”
無妄：“看來我們猜的沒錯，只是晚了些時候。”
柳玉卿翻來覆去地睡不著，腦海裏全是剛剛嬌俏地女孩子，最後看著外面森寒的風，有些不忍心，但是終究是沒有出聲，萬一這是個來害他性命的妖怪呢？
翌日，柳玉卿拿起書卷開始讀書。
讀的正起勁，這時候窗戶外面出現一個小腦袋，是桃灼灼。
桃灼灼有些害怕，但是又掩不住眼裏的喜悅，小心翼翼的將手裏的百香酥遞了過去：“我不進去，這是一位好心的大哥送我的百香酥，給你吃……”
說著，桃灼灼用手將糕點往柳玉卿旁邊送了送，看見柳玉卿沒生氣，桃灼灼笑的這麽開心：“很好吃的哦……嘿嘿……”
柳玉卿沒說話，而是起身將窗戶關上了。
這些年來，張峰年靠著一些手段積攢了不少家財，不知道看的多少人眼紅。柳玉卿更是生的玉樹臨風，為他說親的媒人幾乎能將他家門檻踏破。
再加上他的父親從小給柳玉卿灌輸慕權思想，總而言之，柳玉卿覺得自己就算娶不上公主，那未來妻子定然也是出身名門望族。
就如同他的母親蘇晚，溫柔體貼，便是吃飯也是侍奉在一旁，等他們吃完再行用膳，可謂是與他的父親舉案齊眉。
思及此，柳玉卿轉手就將百香酥丟掉了。
一個小小桃花妖，也配成為他的妻子，簡直就是癡心妄想。
桃灼灼卻以為柳玉卿愛吃百香酥，自那以後，便日日送來百香酥。
柳玉卿雖然沒吃過，但是他不知道為什麽每每看見桃花妖這樣，就想起來討好母親的自己，看著桃花妖和自己一樣難受，心裏竟然有一種扭曲的快感。
若即若離，欲拒還迎。
柳玉卿很好的將桃灼灼拿捏在手裏。
某日，柳玉卿卻沒拿來百香酥，小臉臟兮兮地，可憐巴巴地從窗口探出頭來：“對不起，我沒有弄來百香酥。”
“哦。”柳玉卿再次關上了窗戶。
才不過堅持了半月，就沒了影子。
柳玉卿肉眼可見不開心了，桃灼灼手忙腳亂地解釋道：“玉卿，明日我定然能為你找來百香酥，你別生氣，我馬上離開。”
柳玉卿聽此，更加不開心了。
他打開窗戶，指著桃灼灼命令道：“你進來侍奉我磨墨！”
桃灼灼眼裏綻開激動的火花，帶著希冀的眼光怯生生地走進柳玉卿的房間，柳玉卿在謄抄古籍，墨水正好用的差不多了，桃灼灼見此，連忙去磨墨。
柳玉卿看見桃灼灼包紮上手，隨口問了一句：“你的手是什麽回事？”
桃灼灼卻絲毫不在意，笑著說：“一不小心碰到了。”
柳玉卿有些詫異：“原來你們妖也會受傷的嗎？”
“我不是妖，我是靈。”桃灼灼有些慚愧。
柳玉卿道：“什麽是靈？”
“妖是精怪，我們靈草木執念所化，是為人而生的。所以，我是為你而生的！所以，玉卿，你會娶我嗎？”
桃灼灼忍著手底下的刺痛，低垂下了眉眼，小心翼翼地問。
“叫我少爺。”柳玉卿沒回答桃灼灼地問題，只是冷冷地提醒桃灼灼。
桃灼灼有些失落：“好的，少爺。”
第二日，柳玉卿帶著去拜見了張峰年和蘇晚。
張峰年坐在主位，蘇晚眉眼溫婉站在張峰年的身邊。
“父親，母親，這是我前幾日從人牙子手裏買來的侍女，桃灼灼。”
柳玉卿示意桃灼灼跪下說話，桃灼灼乖巧地給張峰年磕了三個頭，恭恭敬敬地說：“見過老爺夫人。”
蘇晚冷冷地看了桃灼灼一眼，忽然出聲說：“是丫鬟還是來攀高枝的？卿兒，給點銀錢打發了吧，我不想在家裏看見其他女人。”
張峰年沒說話。
柳玉卿卻不願意，開口直言頂撞：“母親，父親還未開口，不若聽聽父親怎麽說吧。”
蘇晚第一次這麽生氣，擡手就將手邊的瓷杯丟到柳玉卿身上，瓷杯在柳玉卿腳下摔得四分五裂，碎片四濺：“你給我滾！”
柳玉卿不動：“不知道為何母親今日竟然如此暴躁？”
張峰年出聲了，他也驚訝蘇晚竟然對著一個小姑娘發這麽大的火，但是柳玉卿如今也已經十六七歲了，身邊總要有個人伺候才是，於是擺了擺手：“我同意了，你帶著人下去吧。”
“多謝父親。”
柳玉卿帶著桃灼灼回到自己的屋子，看著委屈巴巴的桃灼灼道：“我都是為了你才和母親生氣，你以後要好好服侍我知不知道？”
“嗯嗯！”桃灼灼重重地點了點頭。
此後，桃灼灼就侍奉在柳玉卿身邊。
鋪床疊被，端茶倒水。
桃灼灼白日陪著柳玉卿讀書，晚上還要睡在柳玉卿房間小榻上，伺候柳玉卿起夜，柳玉卿小日子過得可謂是滋潤至極。
柳玉卿一邊看不上桃灼灼的討好，另一邊卻又心安理得的享受著桃灼灼的好。
“你是為我而生的。”
“因為你我惹怒了我的母親。”
“是我收留你的，要不然，你肯定沒人要。”
這三句話，成了柳玉卿的尚方寶劍。
這日，多日不曾出現的蘇晚來到了院子裏，看見正在挑水的桃灼灼，隨手丟下一百兩銀子：“離開這裏，這裏的錢足夠你下半輩子無虞。”
桃灼灼推拒了，有些傷心：“夫人，我不想離開少爺，我要守著少爺。”
蘇晚冷笑：“守著他當一個無名無分的通房丫鬟嗎？同為女子，我竟沒想到你能自輕自賤如此。”
桃灼灼咬著下唇不說話了。
“母親！”這時候柳玉卿沖了過來，“你這說的也太難聽了。”
蘇晚冷冷道：“因為是真話所以刺耳無比。姑娘，我勸你早些離開，否則你會後悔的。”
柳玉卿：“我會娶灼灼，父親也是讚同的，母親還是別管太多。”
蘇晚沒再說話，轉身離開了。
桃灼灼有些驚喜，她小心翼翼地看著柳玉卿：“玉卿，你說的是真的嗎？”
“是。”
雖然桃灼灼不夠漂亮，但是足夠聽話，一定會是個很好的妻子。只要桃灼灼能夠一直乖下去，柳玉卿不介意娶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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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夫君，孩子還小，你這樣會嚇到他。”說著，蘇晚蹲下身子，朝著柳玉卿招手，“卿兒，快過來讓娘好好看看。”
柳玉卿有些局促不安，他想不明白為什麽對著自己厭惡至極的母親忽然肯見他了，看著竟然還這麽愛他。
這也是他第一次知道，原來……
他的父母也能這麽恩愛，所有的一切變得太快，讓柳玉卿局促不安。
張峰年一臉寵溺地看著蘇晚，連忙點頭，端著溫和的皮囊，到還真有點君子之風。
多少年了，柳玉卿眼眶瞬間紅了，撲倒了蘇晚懷裏。
看著一家人其樂融融，白影不由得多問了幾句：“蘇晚做了什麽？”
“夫子他……”
塗山玉道：“蘇晚出身官宦人家，大戶人家的小姐，可不是什麽嬌滴滴的小娘子，有的是計謀。何況張峰年對她有執念，蘇晚溫柔軟語幾句張峰年或許懷疑，但是時間一長，自然就水到渠成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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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影：“……”雖然很感動，但是我共情不了。
說著，無妄和尚揪住了塗山玉的袖子，掩面啜泣起來。
還真是聞者傷心，見者落淚……個屁啊！
那忸怩作態的模樣屬實讓人不忍直視，最主要的是，無妄將他的鱷魚淚抹到了她的袖子上。
“滾！”塗山玉一掌甩了過去。
“好嘞。”無妄瞬間退到幾米遠，又恢覆那一副世外高僧的模樣。
塗山玉想要揍人，這群王八蛋總愛扯她的袖子，也不知道什麽毛病！
“蘇晚此舉是為了報仇，想必以後就會開始不動聲色的開始搜集證據。”嬉笑怒罵之後，無妄道。
白影：“多久？”
塗山玉：“少則幾月，多則數載。”
這一查，就是七年。
這是柳玉卿過的最美好幸福的七年。
夜晚很安靜，窗外的桃花枝順著半煙的房門探進來，玩鬧般戳了戳柳玉卿的口鼻。
睡夢中柳玉卿皺了皺眉，拂開桃花枝，翻了個身，根本沒睜眼。
不知過了多久，一只白嫩的小胖手捏住了柳玉卿的鼻子。
柳玉卿不得不張口大嘴呼吸，從床上坐起來，緊接著柳玉卿就看見一個瓷娃娃一樣的小姑娘趴在床邊，彎著眉眼對他笑。
柳玉卿嚇了一跳，往後挪去：“你是誰！”
誰料小姑娘得寸進尺，竟然爬上柳玉卿的床，仰著小臉道：“我是院中桃花樹的靈，我是來報恩的，我叫灼灼，桃灼灼！”
桃灼灼天生笑臉，眉眼一彎，可愛的緊。
“你滾開！我不需要你報恩，你走開！”
柳玉卿只覺得害怕，哪裏會管桃灼灼的臉。
桃灼灼下了床，有些局促不安地看著柳玉卿：“對不起，我不是故意嚇到你的。我沒想對你怎麽樣，就是心裏歡喜，想和你親近一下……”
“退後！”柳玉卿大吼。
桃灼灼連忙往後退去。
“退後！”
桃灼灼有些傷心：“可是，再退我就出去了。”
“退後！”
桃灼灼只好退在門外，還不等桃灼灼說話，柳玉卿已經“啪”地關上了門。
桃灼灼坐在門口的臺階上，踢了踢腳邊的石頭：“說好的要娶我的，最後連個房門都不讓人家進去。”
柳玉卿關上門口，又把窗戶關的緊緊的。
肯定是做夢，沒錯，一定是的。
白影：“桃樹化靈了？”
無妄：“看來我們猜的沒錯，只是晚了些時候。”
柳玉卿翻來覆去地睡不著，腦海裏全是剛剛嬌俏地女孩子，最後看著外面森寒的風，有些不忍心，但是終究是沒有出聲，萬一這是個來害他性命的妖怪呢？
翌日，柳玉卿拿起書卷開始讀書。
讀的正起勁，這時候窗戶外面出現一個小腦袋，是桃灼灼。
桃灼灼有些害怕，但是又掩不住眼裏的喜悅，小心翼翼的將手裏的百香酥遞了過去：“我不進去，這是一位好心的大哥送我的百香酥，給你吃……”
說著，桃灼灼用手將糕點往柳玉卿旁邊送了送，看見柳玉卿沒生氣，桃灼灼笑的這麽開心：“很好吃的哦……嘿嘿……”
柳玉卿沒說話，而是起身將窗戶關上了。
這些年來，張峰年靠著一些手段積攢了不少家財，不知道看的多少人眼紅。柳玉卿更是生的玉樹臨風，為他說親的媒人幾乎能將他家門檻踏破。
再加上他的父親從小給柳玉卿灌輸慕權思想，總而言之，柳玉卿覺得自己就算娶不上公主，那未來妻子定然也是出身名門望族。
就如同他的母親蘇晚，溫柔體貼，便是吃飯也是侍奉在一旁，等他們吃完再行用膳，可謂是與他的父親舉案齊眉。
思及此，柳玉卿轉手就將百香酥丟掉了。
一個小小桃花妖，也配成為他的妻子，簡直就是癡心妄想。
桃灼灼卻以為柳玉卿愛吃百香酥，自那以後，便日日送來百香酥。
柳玉卿雖然沒吃過，但是他不知道為什麽每每看見桃花妖這樣，就想起來討好母親的自己，看著桃花妖和自己一樣難受，心裏竟然有一種扭曲的快感。
若即若離，欲拒還迎。
柳玉卿很好的將桃灼灼拿捏在手裏。
某日，柳玉卿卻沒拿來百香酥，小臉臟兮兮地，可憐巴巴地從窗口探出頭來：“對不起，我沒有弄來百香酥。”
“哦。”柳玉卿再次關上了窗戶。
才不過堅持了半月，就沒了影子。
柳玉卿肉眼可見不開心了，桃灼灼手忙腳亂地解釋道：“玉卿，明日我定然能為你找來百香酥，你別生氣，我馬上離開。”
柳玉卿聽此，更加不開心了。
他打開窗戶，指著桃灼灼命令道：“你進來侍奉我磨墨！”
桃灼灼眼裏綻開激動的火花，帶著希冀的眼光怯生生地走進柳玉卿的房間，柳玉卿在謄抄古籍，墨水正好用的差不多了，桃灼灼見此，連忙去磨墨。
柳玉卿看見桃灼灼包紮上手，隨口問了一句：“你的手是什麽回事？”
桃灼灼卻絲毫不在意，笑著說：“一不小心碰到了。”
柳玉卿有些詫異：“原來你們妖也會受傷的嗎？”
“我不是妖，我是靈。”桃灼灼有些慚愧。
柳玉卿道：“什麽是靈？”
“妖是精怪，我們靈草木執念所化，是為人而生的。所以，我是為你而生的！所以，玉卿，你會娶我嗎？”
桃灼灼忍著手底下的刺痛，低垂下了眉眼，小心翼翼地問。
“叫我少爺。”柳玉卿沒回答桃灼灼地問題，只是冷冷地提醒桃灼灼。
桃灼灼有些失落：“好的，少爺。”
第二日，柳玉卿帶著去拜見了張峰年和蘇晚。
張峰年坐在主位，蘇晚眉眼溫婉站在張峰年的身邊。
“父親，母親，這是我前幾日從人牙子手裏買來的侍女，桃灼灼。”
柳玉卿示意桃灼灼跪下說話，桃灼灼乖巧地給張峰年磕了三個頭，恭恭敬敬地說：“見過老爺夫人。”
蘇晚冷冷地看了桃灼灼一眼，忽然出聲說：“是丫鬟還是來攀高枝的？卿兒，給點銀錢打發了吧，我不想在家裏看見其他女人。”
張峰年沒說話。
柳玉卿卻不願意，開口直言頂撞：“母親，父親還未開口，不若聽聽父親怎麽說吧。”
蘇晚第一次這麽生氣，擡手就將手邊的瓷杯丟到柳玉卿身上，瓷杯在柳玉卿腳下摔得四分五裂，碎片四濺：“你給我滾！”
柳玉卿不動：“不知道為何母親今日竟然如此暴躁？”
張峰年出聲了，他也驚訝蘇晚竟然對著一個小姑娘發這麽大的火，但是柳玉卿如今也已經十六七歲了，身邊總要有個人伺候才是，於是擺了擺手：“我同意了，你帶著人下去吧。”
“多謝父親。”
柳玉卿帶著桃灼灼回到自己的屋子，看著委屈巴巴的桃灼灼道：“我都是為了你才和母親生氣，你以後要好好服侍我知不知道？”
“嗯嗯！”桃灼灼重重地點了點頭。
此後，桃灼灼就侍奉在柳玉卿身邊。
鋪床疊被，端茶倒水。
桃灼灼白日陪著柳玉卿讀書，晚上還要睡在柳玉卿房間小榻上，伺候柳玉卿起夜，柳玉卿小日子過得可謂是滋潤至極。
柳玉卿一邊看不上桃灼灼的討好，另一邊卻又心安理得的享受著桃灼灼的好。
“你是為我而生的。”
“因為你我惹怒了我的母親。”
“是我收留你的，要不然，你肯定沒人要。”
這三句話，成了柳玉卿的尚方寶劍。
這日，多日不曾出現的蘇晚來到了院子裏，看見正在挑水的桃灼灼，隨手丟下一百兩銀子：“離開這裏，這裏的錢足夠你下半輩子無虞。”
桃灼灼推拒了，有些傷心：“夫人，我不想離開少爺，我要守著少爺。”
蘇晚冷笑：“守著他當一個無名無分的通房丫鬟嗎？同為女子，我竟沒想到你能自輕自賤如此。”
桃灼灼咬著下唇不說話了。
“母親！”這時候柳玉卿沖了過來，“你這說的也太難聽了。”
蘇晚冷冷道：“因為是真話所以刺耳無比。姑娘，我勸你早些離開，否則你會後悔的。”
柳玉卿：“我會娶灼灼，父親也是讚同的，母親還是別管太多。”
蘇晚沒再說話，轉身離開了。
桃灼灼有些驚喜，她小心翼翼地看著柳玉卿：“玉卿，你說的是真的嗎？”
“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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